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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5年6月6日 星期六

我的歐洲農婦生涯:農園裡的中國人

能夠捧著大把的蔬菜最是開心,其中很多是心情好的中國夫婦送的



想加入社區農園的另一個動機,除了種菜之外,還包括多認識些人,一些意想不到的人。我們這個農園不大,不過卻有不少中國人,果然是當初所以意想不到的。我們被分配的位置,與中國人在一起,其中有兩對夫婦,以及一位中國女孩。


我們首次被邀請參加農園的活動,是去年年底,當時負責人將大家集合起來,除了重新分劃農地之外,同時也為冬天做準備。拿時多數的中國人也都到了。這兩對夫婦當中,有一對喜歡告訴別人如何耕作,另一對夫婦,先生沉默寡言,而太太看起來不喜歡與人打交道。

在三、四月的時候,我們奮戰地很辛苦。當時沒經驗,所以種了很多台灣作物,沒凍死的也蜷伏在那裡,根本長不起來。到了四月底,整個農園看起來相當空曠。有時我會發現作物旁有個大洞,不知道是誰幹的好事。有一回我到農園去,恰巧看到那位心情不好的太太和另一位不認識的中國女人在工作,他們竟然把工具就這樣擺在我的地上,那裡我播種了些沙拉與時蘿的種子,它們都成長得很辛苦。我不客氣地跟他們說,我那兒灑了種子了,要他們別把工具放我的農地上。類似的事至少被我碰上兩次。於是我總認為,那些農園裡的洞是那些中國人幹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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後來有一天,我和他在農園裡忙,遇見一位笑眼迎人的比利時女人,她很友善地和我們打招呼。不過等她工作完之後,從我們的農地經過,也是把工具一擺,就這樣擺到時蘿上。他趕緊跟對方說,那兒我們種了時蘿,對方才不好意思地把工作拿開,然後大驚:「我以為那是雜草哪!」原來那些洞可能不是中國人幹的。

為了避免農園被人類破壞,他在農地四周架設網子,果然這樣人們就了解,不要沒事在這農地上挖洞。這樣子相安無事兩個星期後,有一天我發現我的農地上又被挖洞了。到底是誰幹的好事?那時正好有一對心情總是比較好的夫婦也在工作,我對他們說了:「我的農地老是被挖洞。」他們告訴我,他們的也被挖了,還秀給我們看。其實地不僅是被挖洞,許多剛種下的苗芽,還都被拔起來。那對心情好的夫婦,帶我巡視了一圈中國人的地盤,原來大家的地都被挖洞了。原來,那個神祕的洞不是中國人幹的。

平日我不太常遇著那位總是心情不好的太太,他的先生倒是很勤奮,經常到園子裡工作。我偷偷從他那裡觀察到,對作物施肥的方式。他似乎用了農藝店裡所賣的培養土來當肥料,加入水之後,就變水肥。那天看到他施完肥之後沒幾天,他們蔬菜還真的大了起來。於是我也偷偷學,把家裡搜集來的茶葉泡入水裡,嗯,我是說喝過的茶葉,然後澆灌到油菜心上。今天看到自己種的菜心,竟然比中國超市賣的還大顆,真是驕傲極了。
原先以為加入這個農園之後,會經常被叫到旁邊去聽如何耕作,但實際上,今年的春天,我卻一直沒遇著那對喜歡指導人耕作的夫婦,也確實安靜了一段時間。直到五月中之後,才在農園裡又碰到那對夫婦。

事實上,他們的人很好,一見面就給了我大把的蔬菜。足足讓我們兩人吃了一整個星期。他們喜歡播很多種子,讓蔬菜密集的成長。而我種得很隨興,尤其芥藍菜那一區,看起來很空散,於是就被太太念了:「這種太鬆了,不行,土地要充分利用才可以。」我覺得好笑。但也覺得她說得挺對,於是準備在六月間,在重新將芥藍菜區規劃過,同時也在空洞的空心菜植株間,多加了些種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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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她同時也抱怨我將開了花的蘿蔔留在農地上,是沒有用的浪費,起初我想收收種子,但後來覺得她的話也沒錯,因為即使收了種子,我也只能拿來種種芽菜,因為種子的品種不適合在比利時栽種。於是我也將這些開了花的蘿蔔撤掉,改種其它的蔬菜。他們要我拿他們的蘿蔔苗去種,但我並沒有,因為蘿蔔也可以在八月的時候再開始種,然後在秋天收成。我還是想要自己重頭開始種一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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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一個中國女孩,人挺友善的。五月間她回國度假一個月,回來之後,她的那一區也被那對心情好的中國夫婦照顧地挺好的,蔬菜也是同樣地繁茂。

這些中國人大都有些特點,他們都對我種的芥末菜感到好奇。自從五月初第一次採收芥末葉之後,雖然溫度不是挺高的,芥末喜歡冷涼氣候的特性很明顯,植株也日益高大,大概有60-80公分高。看到那中國女孩,對芥末充滿好奇,於是我採摘了些菜葉送她試吃。我只剪下了葉子,覺得送人粗壯的莖很是失禮,就讓它留在農地上。豈料,不識芥末菜的她,竟然跟我說:「這莖你可別丟了,那很好吃的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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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間那高大的作物就是芥末葉,已經被我剪掉好幾顆了。

「這能吃嗎?」芥末菜是很好栽植的作物,它的莖與葉都帶有絨毛。想當然爾,蝸牛不會喜歡在上頭攀爬,也因此很少引起破壞。

我剪下一根芥末的莖,遞給那女孩。她從底部將帶有絨毛的外皮剝了下來,告訴我,這裡頭的莖可以吃,而且很好吃的。果然中國人就是比我們省,我以為自己已經夠節省了。聽她這麼說,我又多剪了幾顆莖葉送她。而她也急忙著送我一些她的蔬菜:萵筍、青江菜還有一種忘了。看她越拔越多,於是我把最後的一次採收的葉用蘿蔔整株拔掉送給她。芥末菜、葉用蘿蔔都是些奇怪的東西。

據說萵筍可以涼拌,但我還是喜歡快炒或是川燙再吃。在餐桌上,我夾起萵筍放入口間,這味道是我早已遺忘的了,似乎在哪吃過。大概是在家裡或是在父親的老家,不過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了。在台北時我很少開伙,即使自己煮食,也只買些相同的青菜:空心菜、地瓜葉。素食的自助餐裡的菜色雖多,吃來吃去,也永遠就是那幾道,於是在那方便的年代,很多菜根香就被淹沒而遺忘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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萵筍的荷蘭語叫做Stengelsla,在比利時的網站上是可以買到種子的。用過了晚餐許久之後,那菜葉的香味仍留在喉間。想來覺得有趣,沒有想到一個小菜圃,竟然讓我找到了遺失的孩提滋味,而平日不會有交集的中國人,竟然是這個連結的串連者,想來就覺得有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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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是四月底網購買來的葉用蘿蔔,莖是紅色的,也是生長得很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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果然有農園之後,真的能夠吃到更多的蔬菜。圖片中的晚餐,很「典型的」比利時人的晚餐,烤馬鈴薯、素排和沙拉。這次的沙拉葉除了紅葉沙拉(Pluksla)之外,還多加了新種植的紅莖葉用蘿蔔。除此之外,他還加了幾顆的堅果,以及起司塊。這次的沙拉用的醬料也很簡單,就是酸梅醬,嗯,想到就又流口水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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