話說,那天退房時,和服務人員聊到我們的下一站,科西嘉中部的Corte。對方說了聲:「啊!是山區!」我和他聽了都覺得好笑,對我們來說,整個科西嘉都算是山區,但原來我們每天開在山路上,對當地人而言不算是山。他回說:「我們很愛山,我們打算去山中走走。」於是那女士對於「很愛山的我們」,提了一個我相信是我們終生難忘的一個地名:Lac de Melo。
「那裡很漂亮的。」那女士說。
為了找到那個女士推薦很漂亮的湖泊,我還特地要她將名字抄下,以免我們忘了。
於是我們上路了。你知道的,我們沒有旅遊手冊,我相信如果有旅遊手冊,上頭可能會有這麼一句:「膽小的人不要來。」不過我們甚麼資訊都沒有,所以我們天不怕地不怕的上路了。
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村,竟然讓我們玩了三天還玩不膩,離去前他對我說:「當初訂房的時候怎麼不多訂幾天?」真的,我們真的依依不捨。
這是在我們飯店附近的小村莊,當時訂房時看到飯店的照片,還以為那兒大概就只有一家飯店,原來山中還是有村落的。
離開了飯店,我們隨即趕去第一天用三明治的水果店,大清早的,我們怯生生地問店家:「現在這種時間可以點Mozzarella 沙拉嗎?如果是在小比國的話,我們定會被當成瘋子,在科西嘉的沙漠中,我們反倒可以這麼瘋狂地吃。
今天晚上我們家又吃了Mozzarella,但這兒能買到的總是比不上科西嘉。這裡用的是Pesto,不像是很多歐陸上的餐廳,隨隨便便拿超市的沙拉醬來混。
我們的車子行駛在九彎十八拐的沙漠,一個轉彎出現在眼裡的是個很不可思議的山景,白靄高聳的大山。這是我今生第一次見過景色能夠在一彈指間,出現如此大的轉變。
前面提到了科西嘉有很吃的Mozzarella,也一直到我們開上了這條山路,我們知道原因在哪裡了,為什麼在歐洲大陸很難吃到這種美味,因為這裡擁有世界級快樂逍遙自在的牛。看到幾隻牛在路邊吃草,甚至擋在路中間,他忍不住叫到:「我們是來到了印度嗎?」
行駛在這裡的山路,讓我聯想起台灣的太魯閣,那裡我在中學的時候去了幾次,大學時也去了一次,然後就一直沒再去了。計得,那時學校認為,等我們長大之後,要上北部的機會很多,於是每次畢業旅行都會安排花東以及南台灣的行程。當時年紀小,看過的景不多,對於太魯閣的美,也只是紙上談兵似的,大家這麼說,自己也跟著這麼說,如果要我用自己的話描述,大概寫不出所以然來。
這天,我們行駛在這兒著名的山路上,覺得很遺憾,等年紀大了之後,便沒機會再去那兒走一遭。每個去過太魯閣的老外,一定讚嘆那兒的山。這條山路,給我相仿的感覺,這時我感嘆地對他重複說了好幾次:「很多景,還真的要等到年長之後,才體會出那兒的特殊,可惜,當年我遊玩太魯閣時年紀太小,沒能留下深刻的體會。」
我記得有位作家也這麼說過,很多世界名著通常是在讀者年歲還輕的時候讀的,但在那個年紀,因為歷練不足,而體會不出書中的滋味。讀書和旅遊,真的有很多相似之處。我們不知道科西嘉的這條山路是如何打造出來的,但肯定我們更不知道當年太魯閣是如何敲出來的。
「我要走遍全世界!我要看遍世界的美景!」長久以來,我一直在心中如此吶喊,但很奇妙,車子繼續在蜿蜒中行駛,我卻被這個小島上的山景,爆出了對台灣的思念。
我們的車子一直行駛在山峽之中,右手邊是陡直的山壁,左手邊是懸涯。在起初我總以為道路上凸出的一塊,是觀景台,讓遊客可以停車拍照。走了一陣子,就知道那兒實際上是會車時需要的。由於山路相當狹小,兩輛小客車相會,只要小心翼翼,彼此都還能夠通過,但如果對面迎來遊覽車,那麼肯定有一輛車需要退讓。
我記得有一天又是行駛在這條路上時,由於路面相當灣區,當時天色已晚,我和他同時見到對面來了一輛小客車,因為我們見到了車燈,於是我們有了準備要小心行駛。但開了許久之後,我們都未再見到任何車燈,或是來車。最後我懷疑起我的眼睛,他很肯定他也看到了車燈,但是那輛應該迎面而來的車子就這樣消失在山中了。遇到鬼了,我想。我們又開了好一陣子,這才看到真的有車子從對面開來。也真的不知道這兒的山路是如何旋繞地,讓我們產生車子消失的錯覺。不過,總之,沒在山路間遇到鬼,我很開心啦!
這張照片其實是隔了兩天之後拍的,因為這裡沒有停車處,路面又很狹小,不過這裡可是科西嘉著名的景點之一,所以我逮住機會就在車上拍。他在車上問我說:「就是我拍的這個點嗎?」我點了點頭說:「對,就是這個點。」當然,這是玩笑話,整條路的風光都很讚。
話說,幾個小時後過後,我們的右手邊仍是陡直的山壁,左邊仍是懸涯,而GPS顯示,我們距離飯店只剩下不到10公里了,9、8距離數在減少中。嗯,想像旅館到底會在甚麼樣的山裡。我和他同時在心裡想著:「該不會我們訂的旅館,附近甚麼村落房舍都沒有,就只有一家旅館吧!」我和他在一起越久,便越像夫妻,很多時候會同時在腦袋出現同樣的想法,或同時想著同一件事。
你知道的,很多時候,嗯,通常去義大利旅行的時候,你所訂到的旅館會出現在另一個地址,而非網站所顯示的。公里數繼續減少中,7、6、5,眼前仍是山壁與山谷,我們幾乎要確定,我們將睡在荒山野外的飯店中,然後我們看見了一個水壩,之後,視野展了開來,原來我們的飯店還是有鄰居的。對於睡在荒山野外的飯店,我和他其實是OK的,只是我們雖然喜歡大自然,但也是需要一些人類的文明,我們想上超市買些水果吃吃的。我們開心了起來,我們仍處在文明的世界裡,雖然我們又與幾隻在馬路上散步的小豬打了招呼。
這裡是科西嘉,這就是科西嘉式的文明。
(剛打這篇文章的時候,其實腦袋是空的,心裡的旁白是,啊,這天的行程就是車子一直開,開離了飯店,然後開到山路上,然後換了一條山路,然後還是山路,啊!我可不可以只貼照片了事呀?反正就是山路呀!據說,照片多,文字少的文章比較討喜,那,我可不可以改變風格只貼照片?
看到自己又在word檔上打了兩頁的文,我很開心啦!話說,在電腦前的你,也跟著看了那麼長的山路文,我給你一個Like!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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